温瑜大概没料到这个时候齐珩会来,而且还提着整整两坛子陈酿。
“这天色还早,还不到用晚膳的时候吧。”温瑜说着,仍是不露声色地看着齐珩进了屋,自然地往桌前一坐,自然地找到两个酒樽。
徐朗从身后的食盒里取出一碟又一碟精美的小菜,看起来,确实是早有准备。
小倪珺前几日被她送回了神谷山,眼下这千秋阁便只剩下贴身的丫鬟玉骊一个小丫头陪着她了。玉骊跟着徐朗识相的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一男一女。
“那日呼延良毫发无损地离开千秋阁后,徐朗曾问过朕,为何不做点手脚除掉他。”齐珩自言自语着,将两个人的酒樽斟满,也没管温瑜还是静静坐着,只一个人举起杯和另一个杯子碰了一下,然后扬头饮尽。
那日朕告诉过徐朗,你知道朕最怕什么人么?朕最怕的是那冷血无情的人。无情,无义,了无牵挂,便令人抓不到短处。齐珩的声音飘飘然的,人也好像无力地斜靠着,大半张袖子垂着。
“可呼延良不一样。朕只需要保证你好好活着,有朝一日将你物归原主。日后只要他呼延良在呼延国君的位子上坐一天,朕的南齐,便太平一天。”
温瑜听完,举起酒樽也豪爽地吞了大口:“所以陛下是觉得我这把柄好用,便不准备放我回去了?”
齐珩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斟满一杯喝尽。
“皇叔曾经问过朕,为何不干脆杀了你,拼个鱼死网破。”
温瑜没有问为什么不杀她,齐珩也知道她一定不会问。
齐珩又扬头滑进喉咙一杯酒,默默地闭着眼睛,感受着火辣的高度陈酿从喉咙一路火烧到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