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乞单玖抬头,眼中满是惶恐。
“呼延朗从头至尾便清楚那孩子不是他的,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丝毫没有爱,对于一个满是利用的关系,只有利用和厌弃,没有爱,又怎么会有如此滔天的恨意呢。
“你赢了……”
曾经权极一时的安庆殿九公主如今呆若木鸡地跌倒在地,往日光鲜早已不复存在。就像这往日雍容华贵的安庆殿,如今不过半年光景,便迅速破败不堪了。
人间万物,兴与衰,荣与耻,也不过是毫厘之间,顷刻颠覆。
命运的钟声早就不知道在哪一个无人察觉的瞬间,从一开始便修改了音律。
“可你终究没有杀呼延朗,不是么?”
“是。”
“你不杀他,却要杀我。你就不怕他东山再起?”
“不怕。”
呼延良没有动茶台上的那把刀。他缓缓弯下腰,从一地的瓷器碎片中随手拿起了一片,待他重新站直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已经没了气息。
半块瓷片插在她的喉咙间,她的双目瞪着,嘴巴也微张着,好似有惊恐要言语,却再也没机会了。
呼延国开国将军之孤女乞单玖,为呼延国首位也是唯一一位异姓公主。因玖九同音,封九公主,赐安庆殿,甚得君心,常居内宫。九公主喜着黑裙,喜嫣然红唇,喜新奇之物。九公主饱读诗书,博古通今,又婀娜多姿,有倾国之容颜。
呼延良离开了安庆殿,叫来门口的侍卫。
“安庆殿殁了,收尸送还北域乞单部族,以藩国公主郡主礼葬。”
她的血在她的黑纱上,如同她最喜的嫣红唇色一样红。
呼延新历十七年,凛冬大寒,安庆殿永远合上了它的大门,再也没有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