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深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拳头,掀开毛毡帐帘。
中军大帐之中,满是药草的味道。正中间的王塌上,呼延良躺在那里,身上盖了一层毛毯,又叠了一层虎皮绒。
温瑜不能想象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看着面无血色的他从帐门走到他塌前的。
“呼延良,你醒一醒,你说过你不要我哭的,你说你不许我哭的,你快醒啊,你再不醒,我真的哭了。”
等她跪坐到他面前时,早就变成了一个泪人。眼泪一滴一滴不停地滴在他手背上,滴在毛毯上,滴到床边。
平日里叱诧风云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张惨白的纸,就这么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涂匡说,王爷感染后症状起得很快,起先只是干咳呕吐,再然后便四肢无力难以走动,到了昨天早上便彻底失去了神智。就这样,已经昏死过去一整日了。
吕安平说这下毒之人大概是有意为之,这毒物与气血相悖,因此气血越虚弱者反而症状越轻,气血越强,症状便越重。呼延良行军习武,身体强健,所以这毒发的便尤其严重。
“呼延良,我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温瑜……你说要带我回西京的,你说过等西京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你从来不骗我的……”
“王妃,微臣要进去了。”
温瑜听到吕安平的声音,慌忙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
“王妃,这药熬好了,不知这方子是从何处寻的?”
“方子是倪珺给的,她是神谷山上下来的医女,拜师清欢大师,医术不错。当年我在察合台生呼延逸坤时难产,便是她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那便是太好了,只是……只是王爷神志不清,从昨日起便已喂不进去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