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四王爷是情场浪荡子,嬉笑怒骂皆是风流轻浮之气。而温瑜眼下看着面前一身素袍未系腰带的男人,只觉得他话中句句带刺,眼中时时藏刀。
呼延禹的城府与算计,是长在骨髓溶进血液里的漫不经心。
他以讥讽的姿态,以极尽荒唐的架势,与朝堂斗,与百官斗,与一切拦在他面前的人世斗。
即使呼延朗已经早就跳出来认了粮道之事,事到如今,温瑜看着呼延禹还是不相信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四王爷,你知道什么样的人,在这朝堂之上最可怕吗?”
呼延禹轻嗤一声,长及手心的袖袍抖了抖:“最可怕的,难道不就是你的夫君,本王那位威名赫赫的大王兄?”
“最可怕的,是连这江山与胜负都未放在心上的人。”
呼延良斗,往宏大讲是为了黎民苍生与江山社稷,往狭隘讲是有了皇长子的身份不得不争。呼延朗斗,目的则更是清楚明白,就是为了权势,为了一己私欲。而呼延禹,他为了斗而斗,像是在争一口气,又像是在戏耍人间,至于这江山最后究竟落在谁手里,他好像也并不那么在意。
他只是想把这天下抖乱,然后……然后利于重整旗鼓的漩涡中央,好让天下人都看见他呼延禹。
一时之间,呼延禹竟然发现,这偌大的西京城内,最懂他的人竟然是温瑜。
呼延禹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一句:“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安平这一滩浑水,若是你还惜命,就不要趟。”
“若是我不惜命呢?”
温瑜问了,呼延禹却没答话。
两人又眉眼间刀光剑影眼神交流了一阵子,温瑜终于起身:“呼延良……为了我,求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