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禅堂外,立着六位御前护卫,可想而知此刻禅堂内闭目叩首与堂前之人是何许人也。
禅堂内烛火昏暗,香案之上摆着呼延列祖列宗的排位,每个排位前放着金铸香炉,炉内统一插着正缓缓燃烧的香。
呼延国君虽生性多疑又尚中庸之道,智勇平平,但并非狂妄自大之徒,有些事情他心里还是明镜般清楚的。比如,就算是正当旺年的自己也是不如呼延良这个儿子的。呼延良有勇有谋,不仅骁勇善战又心思缜密,这些呼延国君心里都是明白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抵应如是。
早些时候乞单珠说的那些话还在呼延国君脑子里挥之不去。
“陛下,此刻呼延良不在西京,白虎与朱雀他的心腹也随他远在千里之外。此刻不动手,只怕是等大军回朝,就再难寻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了。”
乞单珠要的是温瑜的命。
难道就只是为报当年攻温都城时温都人的杀父之仇?
呼延国君在禅堂看着列祖列宗的排位静坐了许久,脑子里想得皆是与自己的大儿子呼延良有关的事情。
他的心里在算计,算计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的命忤逆父皇的几率有多大,算计着为了一个女人的命亲生儿子会迁怒到何等地步?
他在估算着温瑜这一条命,值不值,值多少。
不过很快,令呼延国君忌惮与顾虑的事情便全然不存在了。因为很快,温瑜在他眼里便成了不得不死的那一个。
九公主到访长安殿做说客的第二天,早朝的长平宫之中,留在西京的文武百官一脸视死如归分立两侧,等着大殿之上沉默的国君发话。
呼延国君缓缓放下手里的加急军报,脸色阴沉着一言不发。
“韩尚维。”呼延国君一声令下,粮道总负责韩尚维立刻双手拱礼高盖过官帽,低头弯腰从侧面走到中间,对着国君作了一揖:“回陛下,臣在。”
“这粮道粮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