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良点点头,转眸一睥,又恢复了往日运筹帷幄的样子:“事到如今,王妃还不准备讲一讲天下之女的事?”
温瑜大惊失色,她苦苦隐瞒了大半年,原来竟是徒劳。“你怎么知道?你,几时知道的?”
“大概的事情,当年道士那封被我截下的折子里都讲过了。只是具体有些细节,与神谷山有关的,我也是从送走坤儿之后方才前后对应上的。”
温瑜声带有些颤抖,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指尖:“所以你全然知道了?”
“知道了。”呼延良语气平静,似乎并无任何气恼。呼延良压根不准备怪她,也不气氛她隐瞒。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放心,你没选错人。”
天下之女,所选择的便是天命之子。天下之女与神谷山的职责便是为这天下择一个圣明君主。
“所以……你竟然几年前就知道了,所以……”温瑜不敢再往下想。
曾几何时,呼延良也是西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抬眼时眼眸里皆是朗朗春光。而如今,昔日的少年郎仍是鲜衣怒马,眼眸里却满是讳莫如深的故事与成王败寇的算计,那束光却是少见了。
现在再想,难不成温瑜竟是这一切的源头?
如若当年他不知道天下之女的事情,他还会不会去争那东宫之位呢?若不是他这么多年的修鳞养爪、枕戈坐甲,竟然只是为了守护她天下之女的身份吗?
“你想多了。”呼延良看穿温瑜的心思,生怕她内疚,“生在这皇家,本就是有责任的。老二暴虐,老四荒淫,那这把龙椅本王自然是要争的。”
修身治国平天下,呼延良打懂事以来便以此要求自己。天下三分纷争不断,连年战火使得边境民不聊生。呼延良心中怀揣着治世仁君之抱负,哪怕温瑜不是什么天下之女,他也是要实现的。
当然,只不过后来遇上了温瑜,他本刀枪不入的心房这女人竟可出入自如。于是,名震八方的北域战神自此有了天下皆知的一方软肋,军纪严明律己苛刻的大王爷有了人生中随她心意的种种意外。
只是一遭动了守护温瑜的恻隐之心,只是经历了失去她的切肤之痛,这才使得他更加大刀阔斧地积蓄力量,为的便是能够护这身侧女人一世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