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陷入温雄所说的愧疚感内,纤纤玉手死死掐着裙摆与裙摆之下的大腿。只有如此痛感,才能使她保持神智的清醒。进也是错,退也是错,进退两难。一边是深爱之人,一边是父亲兄长,温瑜此时宛若困兽,被困死在“情”字的牢笼中。
与此同时的大王府内,呼延良正一言不发地拿着锉刀打磨着短匕,铜铁摩擦的声音中,涂匡正回禀着对温都府监控上报来的消息。
温都府有异动。今晨温雄在温都府内外暗处布置了十名暗哨,皆为持弓箭的战备状态。待大王妃入府之后,这十名暗哨又都悄然撤回了温都府内。
“看来,温雄是想要本王的命。”呼延良比量着短匕的锋刃,两侧开刃被他摩得更为尖利,一经插入五层绫罗瞬时撕裂。
涂匡见大王爷如此表情,当下不敢再多说话,只是问:“王妃进入温都府已有一个时辰有余,是否派府兵将人接回来?”
呼延良的眼神从短匕锋刃处挪开,看了一眼窗外太阳的位置,冷冷地开口:“呼延府兵入温都使团抢人,你是怕两国边境太安宁了,非要给本王多个出征的机会?”
“那王爷就不担心王妃?”
“就算温雄不顾念兄妹之情,至少温瑜对于他可是一招好棋,他舍不得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出了闪失。”
呼延良突然想起来打从朔方回来,就没怎么见着韩尚维。平日里总是在眼前折腾的人突然没了踪迹:“韩尚维最近几日去哪偷闲了?”
“韩大人带着青檀大人走了一趟陇南,亲自督办粮草事宜。”
呼延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大军出征,粮草确是要紧事。虽有陈云之在陇南协办,但到底陈云之不是大王府的人,呼延良自然也信不过。
涂匡接着话茬子往下问:“那信王府那边?”昨夜信王妃在温都府待了一整夜,今晨方才从后门被马车秘密接回了信王府。
呼延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鹰眼黑眸内有一丝狡黠:“他呼延朗要用美人计,自己不嫌龌龊,那便随他去。不过是些成不了气候的雕虫小技。”
“卑职只是担心,信王妃同温都可汗说了什么,这些话恐怕会……”
“你担心王妃会被利用?”呼延良自然明白涂匡的意思,“放心,本王的小丫头聪明的很,自然不会着了奸人的道。”呼延良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轻蔑,手腕一动,短匕飞出去直直插在对面墙上悬着的画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