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府退婚的事一出,这偌大的西京又有谁人敢娶这贺兰敏之。待字闺中的姑娘一遭落人话柄,尤其是这婚嫁之事,怕是从今以后的日子都难过了。
呼延禹的五官在敏之细小的哭声里一点一点地僵住。他那双眸子黑亮的桃花眼,盯着哭声传来的地方,在一声一声中混沌起来。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开口的嗓音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虚无,几乎就是操着气声在说话。
“提亲是要男子到女子家提的。”
贺兰敏之正哭着,哭声越大就觉得头脑里越不清楚,压根没听清四王爷说了什么。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句:“王爷说什么?”
“你可有什么钟意的玉石首饰?”呼延禹的声音恢复过来,又是那魅惑低沉的男声。
“我听说西部塔城出产一种碧玺石,是粉色的。”贺兰敏之被问得有点蒙,觉得这问题着实前言不搭后语,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知道了。”言罢,呼延禹便起身离开了贺兰敏之的闺房,只留下桌前还挂着两行泪的敏之一脸狐疑。
行至前厅,那状元郎还在气头上,偏要见贺兰小姐一面才肯当面退婚。
贺兰相爷见着四王爷从内院出来了,赶忙要送他出府。另一边,那状元也行了礼,却想不明白为何四王爷从贺兰相府内院出来。
呼延禹谢过贺兰宰相大摇大摆地往门外走。擦身而过之时,他在那状元面前站定,留下了一句:“君子,莫夺人所好。”
夺人所好?那状元郎思索了一下,一阵心慌。难不成,这四王爷与贺兰小姐……状元郎脸色几变。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换来的功名,哪里敢犯皇子的禁忌,眼下立刻慌不择路地告辞离开了相府,再也不敢提与贺兰相府姻缘一事。
贺兰相爷看着气定神闲离开的四王爷与慌不择路逃走的状元郎,一时之间不知这一切是不幸还是万幸。
不过多时,呼延禹从贺兰相府回了自家王府。迈进四王府的大门,除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之外,入眼最显眼的,便是院中开得几簇海棠花。他走近些,盯着海棠花粉色的嫩蕊,悠悠地说道:“你莫要后悔便好。”
“后悔什么?”见着王爷回府,呼延禹身边早就围过来了几名侍妾。
呼延禹自言自语了一句没什么,笑着从左右两边各搂过一个。一边解开朝服腰带,一边左拥右抱地往屋里走。走了几步,他才停下脚步,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