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觉旃殊拿着那张纸,禁不住惊愕地看向婉妍。
三十五只各怀鬼胎的狐狸,在婉妍面前竟然像是泉水一样,清澈见底。
供觉旃殊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从早上天不亮,到现在已经是午夜,婉妍未进一粒米,只是喝了几杯水。
甚至,就在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她站都没站起来一次,只不过因为见不同人的需要,姿势变了几次。
此时此刻,打了一天攻心战的婉妍,在精致的妆容下,终于浮出一抹遮盖不住的倦色。
但是婉妍的眼睛里,仍旧是熠熠生辉,显然还在复盘今日各个族长的表现,努力从蛛丝马迹中窥透他们的心。
那一刻,站在婉妍的身旁看着她,供觉旃殊只觉得陌生。
算下来,供觉旃殊认识宣婉妍,也有一年半的光景了。
从前,供觉旃殊心目中的婉妍,固然是天才少女没错。
但对在净释伽阑身边长大,对天才已经见怪不怪的供觉旃殊而言,婉妍给他更多的印象,是少女。
她喜欢吃喜欢笑,还总是喜欢惹他、和他斗嘴,而且她又能说会道,每次都把供觉旃殊说得摔胳膊砸腿,只能委屈巴巴看向净释伽阑。
来了天璇殿以后,婉妍不爱吃不爱笑了,身上的浓墨重彩淡了,多了几分隐忍不发的淡然。
再到昨晚,婉妍又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她的丈夫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也会哭、也会无助。
但是一擦眼泪,她就能立刻冷静下来,理智且妥善地,处理各种繁杂的事物,就像个魔法陀螺一样,不停、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