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蘅笠想把被单撑在头顶挡雨,便一把掀开了被单,一眼就看见被单下面赫然趴着一只乖巧的烧鸡。
看着油腻腻的烧鸡把被单和床铺都变得油腻腻,蘅笠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冷笑着厉声问道:“宣侍郎,你或许知道是哪位能人异士,居然聪明至此,把烧鸡放在被子里?”
婉妍僵硬地转过身来,小脸皱成了一团,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这不是怕它凉了不好吃嘛……”
蘅笠被气得无话可说,把被单团成一团连着烧鸡一并扔给婉妍,才又坐在了床上。
婉妍只得又僵硬地转了回去,怀里抱着烧鸡,身上披着烧鸡味的被单,背对着蘅笠可怜巴巴缩成一团。虽然狼狈,倒也觉得不那么冷了。
屋里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与窗外愈来愈暗的天色连成一片。
裹在被子里的婉妍渐渐暖和起来,小心翼翼地转头偷看一眼蘅笠,只见他背靠在墙上,一只手放在身侧,另一只手搭在立起来的膝盖上,双目紧闭,任水珠汇成的水流沿着自己的脸颊滚落,从有棱有角的下颚滴落,打湿身上的衣服,却仍是坐得挺拔端正,面不改色。
啧啧啧,婉妍咂巴着小嘴在心里感叹,这人真是不能比,同样是淋湿的落草凤凰,我怎么成了狼狈落汤鸡,蘅大人却仍是一副贵公子的样子。
婉妍眼看着床上端的茅草越来越不坚强,水流由点成线,由线成片,大有在床上形成一道瀑布的架势。
婉妍实在不忍心自己独占着被单,让蘅笠被淋死,便把怀里的烧鸡放在桌上,抓着被单起身,走到床边把被单扬在了蘅笠头上。
蘅笠的头突然被盖住,倏尔睁眼,眼神落在了婉妍的脸上。
婉妍见蘅笠盯着自己,忙解释道:“您浑身都湿了,还怕油做什么?您就将就点用吧。”
说完婉妍就要转身再回到凳子上。
“过来。”蘅笠定睛看着婉妍一动不动,声音凛然。
“啊?”婉妍疑惑地转过头来,只见蘅笠本来搭在膝盖上的手移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婉妍过去坐。
婉妍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尴尬,若再共坐一床,共用一个被单,那实在是……尴尬拔剑自刎,尴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