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药包落地,愣了愣,望着眼前男人,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眼泪瞬间大颗砸了下来。
贺瑞心头一酸,上前两步,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为兄从新科状元口中得知你们被困在此处,情形颇危,这便来了。”
他说着,向四周一望,心酸摇了摇头:“叫妹妹受苦,是为兄的不是。”
一句“得知你们情形颇危,便来了”,说得何等轻松。
可林江琬和永安都是知晓他身份的——他能亲自到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永安哪里还能怪他怨他,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皇兄也不敢叫了,生怕被别人听去他的身份害了他:“哥哥快随我进来,到屋里去坐,不……不对……哥哥快些回去,回京城里去!”
贺瑞才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又被她推开。
林江琬见状只能上前,将已经有些激动到失控的永安和进退两难的皇上双双推进屋里,又到外头安排了几句,将病人都送走挂了休诊半日的牌子,这才返回来。
兄妹二人已经坐下,她斟了茶上前向皇帝行礼,被皇帝虚扶一把:“此处无需多礼,郡王妃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坐下说话吧。”
北疆这地方,战火多年,那些所谓的君臣父子礼义之道早就如百姓们的家园一般零落破碎,就连永安这等身份都不再拘于礼节,林江琬便也不再执拗恪守,加之老国公与陆承霆都不在,她确实有许多要问要说的。
便拉了张小杌子在一旁低坐,长话短说:“皇上方才说收了状元的口信,得知我们被困,臣妇斗胆问一句,那状元郎是何人?”
她没忘了,自己与永安的信一封明着呈送皇帝,一封暗送到表哥宋春风手上。
果不其然,皇帝对她点头:“郡王妃果真聪慧敏捷,听朕一言便猜出了,十几日前金榜题名新科状元,正是你表哥宋春风。”
表哥!
果真是他,他竟真的中了!
林江琬满脸欣喜,但随后又担忧起来:“表哥将消息传给陛下,这原是臣妇的打算,可……”
她说着,眼睫微闪,有些心虚——可她只是想求些粮草支援,没想着直接将这尊大神的真身请来此处啊。
京城局势那般乱,有右相领着贺敬在皇位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皇帝本就不稳了,这厢亲自跑来,万一有什么事动摇了根本,这可如何使得。
一旁永安从一开始就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元郎,什么表哥……不过她担心皇帝的心倒是与林江琬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