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服前来, 就是趁着闹洞房, 好光明正大地跟陆承霆说一些外头的事情。
虽说即便是微服,婚宴上也有不少人认得他, 但他贺郡王大婚,这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他往洞房走这么一遭,别人也不敢来闹了,兄弟二人都换个省事清净, 也算一举两得。
林江琬坐在屋里,无聊之际便专心听两人说话。
皇帝说起右相最近如何倒霉,又说起朝局,希望等陆承霆伤好之后就能北上,原因是京城如今不必北疆安全多少。
陆承霆也答应下来, 右相在京中势力根深, 但出了京城, 出了这些文人的圈子, 他的手未必能深那么长了,况且若京城有变,这兄弟俩要是都在城里,岂不是等同被人包了饺子了。
林江琬听着右相最近倒霉的那些小事,还颇有精神, 等听到局势大事上, 她便有些迷糊起来。
今日一早, 她寅时一过便被太后的宫婢叫起身, 净身沐浴熏香,还给她全身摸了一层香脂,这才穿衣梳头。
后来按着郡王妃规制妆点好,喜娘前来三催上轿,她险些坐在妆台前睡着了。
外间男人们似乎快说完了,她隐隐约约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却再没支撑住,脑袋一歪,一头栽进满是花生瓜子的床上,彻底睡了过去。
她再恢复意识,是被一阵酒香勾醒的。
动了动手脚,眼前仍旧是一片红,原来盖头还没掀开。
“醒了?”陆承霆放下酒杯,声音幽幽传来,“今天什么日子?这种时候你也睡得着?”
林江琬摇头:“跟日子没关系,你不信蒙着这盖头试试?眼前只有暗暗的红光,还有点闷,真的太好睡了。”
再说了,这日子除了折腾人些,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她从郡王府出去,在外头熬了一宿,又被抬回郡王府来……
起初还紧张来着,可听着他的声音,想着两人平时也是这般相处,这感觉也没什么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