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换装!”
雄浑低沉的声音,夹着江面冰冷的风,在黑夜中低低回荡。
陆承霆一声令下,沙鸥坞上,十二名身穿玄黑铁架的护卫齐齐应“是”。
众人利索的卸甲,将通身黑衣换下,着黄栌色的缺胯袍,又将黑甲换做一团和气的藤甲。
伸手不见五指的江边,这才终于显出了一个个高大的身影。
长风点燃手上的火折子,挨个照过去,咧着一口白牙:“郡王,当真要属下们穿成这样?”
京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郡王府十二铁骑,向来只着玄衣黑甲。
谁能想到,到了汝城地界,为了一个小小宣平侯女儿,竟还要换一副亮堂的新面貌示人。
不过,换上这一身,盔甲上的血腥味闻不到了,到真是一团和气。
除亲卫长风之外,其余十一人也觉得颇为新鲜。
几人扯着衣领,你看我我看你,一张张脸因为平日里很少会笑,此时要呲出一口白牙,弯着眼睛,简直异常狰狞。
陆承霆没有回答,脸色却阴沉得实在可以。
要不是因为事关重大,必须得一探宣平侯府虚实,圣上又特意嘱托不得打草惊蛇,谁有空想起那桩莫名婚约?
他在京里名声虽差,哭着喊着要嫁他的女人也多得是。
哪曾想到了汝城地界,居然要他和属下们换了衣服夹起尾巴装良善,否则将女儿家吓得再投了水,他要如何交代?
看着小郡王阴沉的面色,众亲卫的牙更白了。
半月前,众人此行,其实是因为宫中截获一封国公爷从北疆发往宣平侯府的书信。
而信中内容又十分隐晦,无人能懂。
国公爷身领重兵戍守北疆,年年打仗,年年都有人说他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