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自从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就一直用心办差,等他忙碌完回来,再见到自家主子时,被对方虚弱青白面色吓了一跳。
他是从小跟着世子的,除了小时候身体不好那阵儿,到如今已经有许多年没再见过对方这副可怜孱弱的模样,抬头对上那双隐含期待的双眼,陡然间心情沉重许多。
若是以往,世子身边总少不了薛小姐,他每次生病,都格外依赖她,离了她的眼就要发脾气,她总是会充满耐心的安抚他,包容他的任性,让他在病痛之中得到安慰。
但如今,即便他将消息传到她耳边,她也不为所动。
以他对那位曾经未来主母的了解,就算她身上现在没有背负着御赐婚约,这会儿也是不会来的。
她或许善良心软,但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再回头。
想到这些,他在澹台晔意味不明的视线中走到床前,低声回话,“公子,您让我查的东西我都查清楚了,您是现在听我回话,还是?”
澹台晔咳了几声,压下喉间痒意,呼吸有些急促,“宁宁呢?”
周永头垂得更低,如实回话,“消息前两日我就让人递过去了,薛小姐不来……”
是因为她不想来。
这句话周永没说,但他觉得世子应该明白,他那么聪明,从来都比他们这些粗人懂得多看得深,想来也不需要他多说。
澹台晔,澹台晔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接二连三袭来的咳嗽击溃了心神。
看自家世子一副就差咳出.血的虚弱模样,周永赶忙让人叫大夫,一番兵荒马乱之后,服了药的人被迫睡下,他原本想汇报的事情也拖到了晚上。
影影绰绰的烛火中,他端坐在世子面前,看着他眼下清晰可见的黑影,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神。
大概主子过去许多年意气风发骄矜任性的模样看得太多,对比这会儿的失落与可怜,很是让人于心不忍。
“查到什么,说吧。”澹台晔轻咳一声,慢慢喝了口苦得让人舌头发麻的汤药,轻声开口。
周永从怀里拿出他下午整理好的东西,一点一滴的循着他调查的方向将所有事情尽数告知。
澹台晔听着,面无表情,看起来格外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