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蕲宁点了点头,报以一笑,“有劳。”
“您客气了。”周永将人一路送到二楼上房,安排好一干琐事,这才下楼去安排人寻找世子。
这些年下来,世子无故离家已经成了乐趣和习惯,或远或近,他们这些寻人的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安排起来格外顺手,就是薛小姐每次也要辛苦出门,为此,他多少觉得有些抱歉。
毕竟,自家公子的任性和脾气,真不是好消受的。
外面一应事宜有人妥善安排,房中,薛蕲宁坐在铜镜前,闭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这次出门前,因为府里查账的事情她已经接连忙碌了几天,自家忠勇侯府倒还好说,就是国公夫人陈氏交托在她手里的那些有些麻烦。
尤其是今年因为南边发了大水的关系,账上短缺多且乱,一时间真是有些为难,毕竟,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这种庶务。
“晔儿怕是心情烦闷,才不愿在家里多呆,宁宁你去找他的话,不妨陪他在外面多呆些日子,等心情好一些了再回京不迟。”
想起临行前国公夫人陈氏那慢条斯理的语调和似笑非笑的神情,薛蕲宁睁开了眼睛。
铜镜里,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映着光的一双眼睛却还算清晰。
清晰到她能看清那双眼睛里的疲惫与不耐。
六岁定亲,到如今十年,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实她已经有些累了。
无论是澹台晔,还是陈氏,抑或者是同国公府有关的一切。
帝京里人人都说成国公满意她这个未来儿媳,国公夫人也甚是看重她,长兴侯府是撞了大运才能同煊煊赫赫的成国公府结亲,但其实不少人都忘了,成国公府之所以同薛家结亲,是因为薛侯爷在战场上对成国公的救命恩情。
而薛家同澹台家的婚事,也是成国公几次三番上门求来的。
两家结亲,结的是秦晋之好,而非如今传言中所说,处心积虑,心存攀附。
但事实到底如何,她已经不太在意了,因为有太多人盯着她所处的这个位置,如今,她愿意如那些人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