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一匹黑马从那条路上出现,像晚上飞过月亮去的黑乌鸦,快得根本抓不住。
爹爹带着斗笠,黑巾裹了脸。
阿蛮高兴地笑,刚咧开豁牙,瞧见爹爹马后面架着一个人。
那人横趴在马背上。
一样的黑衣,一样裹着脸。
阿蛮很知道什么人才会这样这样骑马。
死人。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明白过来,一滴水滴落在她脏兮兮的手上。
她低头看着那滴水发呆,又疑惑地抬头,太阳好好的呆在天上,没有下雨。
“哪里来的水呢?”她吸了吸鼻子,小心迈着步子,靠近爹爹。
“吁——”
阿爹勒马,他没有立刻下马。
他停了一会儿,才一个纵身,从马上跃下。阿娘说,那是“佷俊的功夫”。
“阿爹!”阿蛮一把抱住阿爹的腿,抬头看他,目光怯怯的。
男人只露出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他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阿蛮的头,平静道:“去告诉阿娘,你三哥,死了。”
不用阿蛮去告诉。
因为阿娘已经知道了。
阿娘站在院门口,怀里的簸箕跌落在地,躺了一地的野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