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起身,走到他身后,接过陈公公擦头发的布巾:“陈公公先出去罢,我与陛下有话要说。”
陈公公从方才便心神不安,听了姜漫此话,只得道:“是。奴才们这就退下。”
他注意到陛下身上气息黑暗,有些担忧。
姜漫用布巾笼住林见鹤长发,将发梢水渍吸得差不多,便丢开,重又拿了一块干燥的,细细柔柔地擦拭。
林见鹤的头发很黑,像缎子,柔亮光泽。
她的手指从发梢穿过,那柔软的发丝,像林见鹤柔软的内心。
不管他外表多么残忍凶悍,他于感情上,永远是小时候那个知道母亲给他取了名字,便一心一意认定母亲是爱他的,将这份爱牢牢记住,仿佛能从中汲取养分,以此活下去的小孩子。
她不说话,林见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子里一片黑暗。
空气似乎有些紧张。
“为何又不说?”林见鹤声音低沉。
姜漫一边轻轻揉动他的头发,一边道:“我想起,你以前总是帮我梳头发,我却一次也没有替你梳过。”
林见鹤嗤笑一声:“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也值得拿来比较?”
姜漫抿唇,轻轻道:“以后我会学梳头的。”
林见鹤似乎是诧异,拧了眉头看她:“你怎么回事?”
姜漫换了个语气,蛮横道:“我不管,日后你的头需得由我来梳,别人都不许。”
“唔。”林见鹤淡淡道,“随你。”
他掩饰什么似的端起茶碗便喝,一口喝下去,被嘴里辛辣惊到,险些吐出来。
好不容易才忍着难受咽了下去。
“陈公公怎么又放一碗姜汤在此处,找死。”他有些生气地将碗一放。
姜漫嘴角抽了抽,道:“正好替你驱寒。你就别折腾他老身子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