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只是上脸,她脑子是清醒的。
林见鹤一手支颌,闲闲看着姜漫,淡淡道:“你问我,如果你不挖了怎么办?”
他凉凉道:“你可知,若是你发现不了那两坛酒呢?”
姜漫脑子里一个激灵,被风一吹,立即清醒:“如何?”
她抬起头,想知道。
“你试探我,焉知我没有试探你?”林见鹤垂眸盯着她耳垂上薄红,道,“姜漫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的声音带着夜的寒凉。
“至于你放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你还记得你说的故事么?”
姜漫连最后一点混沌都没了,她隐隐有预感,道:“什么故事?”
“有位穷人家的公子,爱慕住在阁楼上的富家小姐,向小姐表明心意,遭拒。公子道,他每日都会在小姐窗下等候,等待整整一百日,直到小姐改变心意。”
姜漫张口怔住,抿唇,接着他的话道:“那公子等了九十九天,熬过最难过的日子,风雨无阻。可是小姐一次也没有开过窗。他便走了。”
“你说,我为什么埋那么深?”林见鹤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姜漫只觉得手在颤抖。
她将两只手放在桌上,抬头,目光看着林见鹤:“我想着,你一定会在那里埋酒。”
“林见鹤就是这样的人。”姜漫笑了笑,“他就是那么傻的人。”
“不傻,怎么会抱着别人的尸体跳崖。”她抱起坛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巴滚落,将衣领上狐狸毛都洇湿了。
“我挖的时候,也怀疑过,是不是我想错了。可是我总有预感,酒一定就在那里。”她抹了把眼睛,“我一定要挖出来。”
“林见鹤,对不起。”她又抹了把眼睛,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公子往前走了九十九步,小姐一步也不肯走,所以他明白了,放弃了。”姜漫轻声道,“我们不会那样的。”
她又仰头喝了一大口,脸上都湿了,睫毛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