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他也不是任性到滥杀无辜的魔。
红莲业火最初诞生于天地间,的确随心所欲,任意妄为。所过之处皆为灰烬,万物陨落,寸草不生,只顾自己开心,哪管别人死活。
何时学会的克制收敛?
那还得从太阳落到身边的那一天说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光者温暖正义,知事明理。
他也不知自己是学好了,还是学坏了。
容与掀开被子坐起身:“算了,先不倒闭。”
“今天尝试做个教书先生。”
温意初的烛火一瞬间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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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群小萝卜头趴在门上,探着一颗颗脑袋,扒着门缝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忽然“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叠得高高的萝卜头们全都“哎哟”叫唤着摔成一团。
容与垂眼,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个萝卜头,站起来还不到他腰高。
“温哥哥,你在家啊。”孩子们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发冷,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瓮声瓮气道。
他们围着容与惊叹:“温哥哥今天穿得好漂亮!胡老爷和金老爷穿的都没这么好看!”
“这衣裳是哪儿来的呀?可以摸摸吗?”
胡金两家都是岳西镇的乡绅,两个老爷是孩子们心里身份最显赫,穿着最气派的人。
温意初的衣裳都很朴素,他面皮白净,看着清俊。容与不委屈自己,穿的仍是那件袖口绣着红莲的红色华服,墨发大半披着,两束青丝绕到脑后,用一条赤链蛇松松挽起——当然在晏昭的幻术下,孩子们看到的是一条红发带,不然早就吓得四散而逃了。
往日身上的温柔气息收敛了个干净,青年眉目透着秾艳,眼角微挑,颇有睥睨众生之感。孩子们瑟缩了一下,觉得今天的温哥哥有哪儿不一样了,像极了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