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安宁刚要喊出去,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尾音消失在手臂之间。
她看到了一双靴子,正在走动。
侧耳听了片刻,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它消失不见的时候,安宁才敢向上移动。
她把眼睛对准缝隙,就看到安霖的脸。
他正对着这条缝隙,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掩盖视线的草地扒开了一些,他马上就要死了,现在必须想办法让他的小女儿活下去,远离这些纷争,安稳的度过一生。
他将手中的一块玉佩从缝隙里面扔了下去,强忍着痛苦,露出来一个像往常一样,特别温柔的笑容,哄着自己的小女儿。
“等天黑,拿着它,去京城……林……林家……”
但是他可能忘记了,刚才被人一剑刺中喷出鲜血,现在这么一笑,反倒可怕。
‘安宁’不是五岁的小孩子,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上一刻还面对温澈,转眼就回到了五岁那年,还偏偏回到了她爹爹快死的时候,但是现在的一切全部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当年自己看着爹爹满脸的血害怕的发抖,现在只有心疼和痛苦。
她爹爹临死,还在为他的小女儿操劳。
为什么是回到现在?
哪怕早上一天……
安宁泪水不断的从眼中落下,“爹爹,是谁?是谁要杀尽安家人?”
前世家中突然的变故,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在这个洞里面颤抖瑟缩,爹爹说的话也只是木然的从耳边滑过,她不敢像现在一般站起来向上看,也不敢面对满脸鲜血的爹爹。
直到爹爹一点声息都没有了,她才反应过来。
她的家,没了。
安宁想到这些,眼睛又模糊了不少,她随手把泪水蹭下去,近乎贪婪的望着安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