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将那封信在烛火上点燃,扔进了一旁的炭盆中。
眼看着这信被火舌吞噬,化为灰烬,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房门被敲响,裴元道收敛忧色,温声道:“进来吧。”
一袭青色长衫,容颜俊朗的年轻人推门进来:“爹,你找我?”
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裴元道眼中露出几分慈爱,“这段时间在刑部感觉如何?比之前在大理寺忙多了吧?”
眼前这年轻人,正是新任刑部尚书裴宋。
裴宋微微颔首:“确是比大理寺忙了不少,刑案众多,千头万绪不一而足,不过沉下心来,也是收获颇多。”
裴元道点了点头,“皇上将刑部这副重担交给你,你须得好好担着,不可辜负了皇上一番信任。”
裴宋拱手,“孩儿谨记爹爹教诲。”
裴元道示意裴宋坐下,微微踟蹰片刻,这才开口。
“爹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裴元道沉吟数秒,道,“你也知道太常卿邓公与我素来交好,当日他在岱山行宫坠马身亡,我心里常有不安。”
裴宋抬头看了眼裴元道:“爹,邓公之事是意外,皇上已有定论,与爹并无干系。”
“我知道,可他出事那晚,我是最后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
裴元道神色黯然,“若是当晚我送他回住处,或许不会有事。爹每每思之,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