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轰隆雷声,雨水似乎越下越大了,火把支撑不了多久,已在明灭之间。
电光石火之间,林稚水想到了什么,“王姑娘你……”雨水流入口中,带着丝丝清凉,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嘴。
身后是部下担忧的目光,身上是黏湿的衣服,王轻站在恶劣的天气中,神态平和,等着林稚水给予她回复。
小乞丐也在车队中,她跺跺脚,从车内抱出一把油纸伞,小跑到王轻身旁,把伞撑起,隔了雨帘。
借着稍暗的火光,她瞪了一眼林稚水。
头儿讨厌雨天,如果是旁的人,根本不会冒雨下车,更别说淋着雨等对方说话了。怎么就碰到头儿非常欣赏的林稚水了呢?
心中忿忿不平,小乞丐再次瞪向林稚水,手里的伞更往王轻那边倾斜。
被连瞪了两眼,林稚水愣了愣,又看到王轻已有了伞遮雨,才把要取下斗笠的手垂落回身旁,吐出后面的话:“不,是城中客栈住满了人,我和二位兄弟没地方去,便将马车停在城外,打算应付一宿。”
纪滦阳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说不就明摆着让对方邀请他们去她的住处吗?但是按照计划,他们不是要在城外等着,看看有没有大鱼上钩?
随即,他的肩膀被一只手用力的按住。
是阮小七。
对方并没有看他,脸上没甚表情,也不说话,纪滦阳却读懂了,这位仁兄是怕他贸然开口,影响林兄的发挥。
纪滦阳略略皱眉。
他看着像那么容易冲动的人吗?他要收回之前的话,果然,林兄只有一个,再人以群分,林兄的朋友也没林兄讨人喜欢。
另一边,经过三两句的交谈,王轻爽快地邀请了林稚水几人上车,准备收留他们一晚。
车辙慢慢延伸向城门,按照律法,除非朝廷急事,深夜城门不开。然而,王轻的车架停在门前,一盏茶后,大门慢慢被拉开,府官带着一群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府官泣涕如雨:“头儿,你可算回来了,晚了整整十日,属下还以为您出事了!”
王轻下车,将其扶起,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别多想,我能出什么事?只是中途从水路换成陆路,欣赏了其他地方的风光,略慢了几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