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樵看着季笙满脸都是欢喜,却觉得十分惭愧。
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跟着低了一些:“此药虽能解毒,可也不过只针对一些寻常的毒或是中毒未深的罢了。阿笙,你,你莫太抱有希望……”
他不忍叫她白高兴一场,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我不好叫你失望,可却也不能瞒着你。实则这些药都不是配的,阿笙,”他唤了她一声,“我虽也熟读医书,可到底学艺不精,委实帮不了你许多。”
季笙一愣。
“不是你配的?”
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眼中刚刚升起的亮光突然熄灭,又重恢复了往日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自嘲一笑:“是,我怎的忘了。”
她怎会忘了,季笙缠绵病榻并非一日之功,而是多年积牢,她眼睁睁地看着季笙长大,又怎会不记得她究竟是如何在鬼门关挣扎过一次又一次?
季笙有些垂头丧气的:“是我忘了。”
可到底不肯果真就此让希望破碎,捏着玉瓶的指尖发着白,头却抬了起来:“无论如何,我都该感激你才是。”
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无论这药究竟是否有效,可他到底记挂着她的病体,单只论这一样,便已叫她足够感激的了……
陈云樵到底不欲季笙就此丧失了生的意志,又不敢打包票,声音到比之前更加软下去不少:“阿笙,这药是我师傅所配,你先吃一吃,若是好用,我明日再与你带。”
季笙便笑起来:“好。”
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的,是若是这药也注定叫人失望,如先头的那样不对症,又该怎么办?
若心存希望,总比这般颓丧的好……
纵然只与陈云樵见过几面,季笙却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也不扭捏,当着陈云樵便将药咽了,这才坐下来:“我想过了。”
她瞧一眼正有一搭没一搭摇扇的陈云樵,问他“陈云樵,寒山寺,你还要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