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开?
季笙歪头一瞧,她那道上了新漆的门如今歪歪斜斜地挂着,有些地方已经破败变形,可不正是撞开的么。
她有些感慨。
这世上会如此担心她的人,除了面前这一个,想来也再不会有旁人了。
香茗却不晓得季笙在想些什么。她只知这房门是新漆的,如今却在她的授意之下做了废品,纵然季笙不怪罪,她也该自罚才是。
但这事,却也没有必要牵连旁人。
香茗同季笙求饶:“小姐,撞门的人不过是二三等的奴婢,做不得主。领头的却只是我与……”她忍了忍,到底将“阮娘”两个字吞回腹中,只道:“小姐,这是新门,却因香茗损坏,香茗会乖乖去领板子的,小姐莫生气,莫为香茗生气……”
事实上,香茗并不惧怕季笙生气。
季笙与她一道长大,情同姐妹,又岂会为了这种生气?
季笙怕的是另一桩。
永安王府一向规矩森严,纵然一点小错,也从来都是严抓严打,府里又豪富,一草一木都价值千金,唯独侍女不值钱,往往一条人命甚至抵不得园子里头一颗草来得珍贵。
季笙与她,都不过是这永安王府里头草芥一般的存在罢了。
今日撞门之事,早便传到了永安王妃耳中,但不知为何永安王妃却一直隐忍不发,按王妃的性子,这实在太过稀奇了些……
香茗虽不知缘由,但隐约能猜到几分,这才比寻常更加惶恐——若换了往日,至多不过是一顿板子,可如今王妃不发作,反叫她有些担忧王妃这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她一人受罚倒也罢了,若是牵连了季笙,却实在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