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笙习惯了黑暗,倒是不怕,只凝神细听小院的动静,恰在这是,小院角落忽传来一声瓦片碎裂的声音,季笙心中顿时一凛,声音也跟着冷下来:“何人在此?”
但她等了半晌,却始终无人回答,季笙却不敢掉以轻心,只仍屏了呼吸,直到听得角落传来一声“咪呜”的叫,这才松一口气。
这猫,总爱昼伏夜出,刚才的响动定也是它弄的。
季笙这才松了一口气,重躺下来,却又睡不着了,只恨这只作乱的猫搅了她好不容易才产生的睡意,又奈何不得,只恨恨道:“早晚将你在房顶上晒的老鼠干全煮了!”
话音刚落,却听身侧传来一声隐忍的低笑。
这一次,却不似错觉了。那声音虽压抑着,季笙却觉得仿佛就响在自己耳边似的,顿时睁开了眼。
乌云散,皓月现,云舒院重新获得光明,季笙一睁眼,顿时便被骇了一跳:“你,你是何人?”
就在她躺椅旁边的小矮凳上,正端坐着一个穿月白衫的男人,手中执扇,却不摇,只笑吟吟地将季笙看着。
这厮,似乎并没有闯了旁人院子的自觉,反而十分自在,仿佛坐在自家似的,还大摇大摆地问季笙:“丑丫头,你是何人?”
季笙晓得自己久病,姿容自然算不得上佳,但这人一上来便说她丑,纵目前来看是事实,但到底叫人心生不愉,当下便没了好气:“我观阁下衣冠楚楚,却也不过如此,哼!”
她不清楚这人身份,又恐有什么闪失,到底不敢轻易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
“唰”地一声,是那人收了扇子,一双星眸带着光朝她看来,上下地将季笙打量过一番,这才哈地一声笑出声来。
“有趣,有趣。”
他像是果真觉得季笙有趣似的,原本的漫不经心顿时被愉悦取代,仿佛季笙的表现果真取悦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