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妃便微微地笑,听得季笙这般口口声声地唤她“娘娘”,却又平添了几分似真似假的伤感与玉嬷嬷:“瞧这孩子,怎么到了如今还对我一口一个娘娘,莫非是还在心中记恨着我?”
她起身来,亲自去拉季笙站起:“我是你嫡母,你很该唤我一声母亲才是。”
话一出口,顿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季笙身上。
永安王府说这话时语气慈爱,与往日高冷的王府主母有着显着区别。
莫非,永安王府竟要变天了不成?一时间,众人打量季笙的目光都多了无数深意。
但这种认母的话,永安王妃说得,季笙却不敢当真。
可当她有意无意地对上永安王妃正定定瞧她的眼神时,却不知为何,一声“母亲”便冲口而出了。
一开口,又觉得十分不习惯——她是积年的幽魂,比之永安王妃在这处的岁月还要长上许多,如今却要叫一个年岁小的作母亲,实在叫她觉得别扭。
可到底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她如今披着的不过是一张十余岁小姑娘的皮,一瞬间的尴尬之后便十分坦然,只又十分犹豫地唤了一声:“母亲……”
后头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永安王妃抬手阻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永安王妃瞧了下头面颊高肿的香茗一眼。
香茗行窃被抓了现行,挨了毒打,又说了那些话,到底年纪小,不经事,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看起来,倒颇似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永安王妃却不肯就此轻易放过,只同季笙道:“说来还是我御下不严才出来的祸事,如今廖嬷嬷既已去了庄子,你也不必再受罪,不若早些回房去歇着。”
又看香茗一眼:“可王府一向有规矩,若轻易放过,我恐日后叫人指摘,这丫头却是不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