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郡主正要再骂,却被身侧另一个小娘子扯了袖子:“你与一个贱妾之女计较,倒害自己落了下乘。”
季芸郡主闻言面色便是一僵。
这个劝慰她的,是她至交好友,对她的性子十分了解,开口便是她的软肋。
季芸郡主其人,从来爱惜羽毛,被好友一劝,果真不再与季兰多言,只轻蔑地瞧了季兰一眼,便带领众人施施然去了。
众人都饿了,步伐便有些快,不过片刻,小小庭院便只剩季兰一人仍站在原处,面上仍带着笑,手里的帕子却被扭到变形。
“不过是仗着有个好母亲的肚子,得意什么?”
季芸郡主得意的,自然不单是托生了一个好肚子。
太后老来孤寂,皇帝那时却还年轻,膝下无子,寻来寻去,却只有将季芸郡主送到太后膝下。
公主之女的封号,不过县主,但季芸郡主却不同。
她入宫后,因十分得太后喜欢,便破了例,被特封为县主,待年长后,太后心疼,便越了季芸郡主的生母昌华公主,亲自替她挑选一门亲事。
对方是韩国公府上独子,年纪不大,却有实权在手,小小年纪便入了军营,前阵子又剿匪有功,刚被授了少将军。
韩少将与季芸郡主自幼相识,二人自然情谊深厚,晓得被赐了郡主做妻,高兴得立时便猎了大雁做聘礼。
前几日,两家刚过了文定,纵然没有过门,季芸郡主却已有了少将军夫人的自觉。
夫家敬重,母亲是公主,又有浩荡皇恩,季芸郡主可称得上人生赢家,自然比季兰这小小贱妾之女身份高上数百倍。
季兰目光怨毒地盯着季芸公主远去的身影,越恨,面上却越凄惨,手却悄悄地松了,软飘飘的帕子落在地上,被她毫不留情地一脚踏上,又重重碾了几脚,这才抽泣着转了身,过了月亮门,小小地抽泣起来。
“她们不过打量我是个庶女,便如此欺负我,呜呜……”
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竟无人能分辨了。
唯独隔了一道墙的另一侧男宾席,却有人在此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