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掉到信纸上,立马便渗了进去。
娘到死那一刻,都在爱着他。
熟悉的字迹,一句话,似有千斤重。
温孤于阳握着信纸的手颤动着,扭头看着温孤鸿远的背影,“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温孤于阳怒吼出声,他怪眼前的人,也怪自己。
“怕你冲动,去做傻事。”
温孤鸿远闭上眼睛,当年儿子眼睛赤红,怒目质问自己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那会的温孤于阳,十八岁,刚刚学有所成,因为温孤家少主的身份,几乎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初生牛犊不怕虎,若当时温孤鸿远把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根本预测不到在那种冲动和激动的情绪下,他会做出什么。
会找乐正嘉纳讨个说法?
会跑到安阳城,跑到夙家,大闹一通?
会动用温孤家隐藏多年的势力,不顾后果地去查清事情来龙去脉,给他娘报仇?
……
无论哪种可能,只要温孤于阳付诸行动,等着他的都是杀身之祸。
这是她的阳儿啊,身上流着她的血啊,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温孤鸿远怎么舍得让他暴露在危险中呢?
所以温孤鸿远藏起了信,瞒住了前因后果,表现得毫不在乎,削掉了温孤于阳在温孤家中的权利,把他禁锢在樱林别院里,宁愿父子决裂,也不愿温孤于阳碰这件事。
“那为什么现在,你又愿意说了?”
温孤鸿远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一次没有刻意隐藏眼神里的爱和心疼。
“……因为你娘可能还活着。”
温孤于阳用袖子一擦眼泪,急切地站起来,“我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