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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陆徜依旧让明舒睡他房间,他则去楼下打了简铺凑合一晚。明舒看着蜷在小藤榻上的陆徜,心想着,这宅子确实该换了。
翌日,便是金殿传胪大典。
明舒的病来得虽急,去得也快,喝了两天药恢复一大半,就只剩下些咳嗽尾巴,她醒得特别早。
“阿兄,你好好洗洗!洗干净些!”
陆徜一大早就被明舒拽起,又被她推进净房,净房里头香汤备全,水上还漂着花瓣,旁边放着桂花味香胰,甚至还有女人的头油、面脂等物,陆徜无奈笑笑,褪衣沐浴、净面剃须,待到穿好衣裳出来,明舒已经坐在厅堂里等着他了。
此时天色也才刚亮,明舒手边还点着烛灯,听到动静,明舒转身站起,冲他招手:“阿兄快来。”
陆徜走了两步,见她手里捣鼓着瓶瓶罐罐,不由蹙眉:“你要做什么?”
“我替你敷粉簪花!”明舒顺手摇摇手里的瓶子。
敷粉簪花是历朝流传下的传统,在大安朝颇为盛行。敷粉簪花并不拘男女,大安朝许多美男儿也喜敷粉施朱、熏衣剃面,将自己打扮得干净漂亮,尤其传胪大典结束后还有头三甲骑马游街的习俗,陆徜要受全汴京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的争相品评,可不得把自己打扮得齐整些?
明舒不能让阿兄落于他人之后。读书上的事儿她帮不上他,但这个敷粉簪花,她在行啊。
“这都什么女人的东西,我不……”陆徜话没完,就让明舒给拽着坐到椅子上,眼瞅着明舒挑了一大坨香膏抹在掌心搓开就往他脸上擦。
“你别挣扎!放轻松些,只是润肤的香膏而已!”明舒一边用手肘按下陆徜的手,一边眼明手快往他脸上抹。
陆徜虽然抗拒,但也不能真的使力抵抗明舒,只能由着她在自己脸擦抹一气。香膏滑腻,三两下就被明舒抹匀,淡淡的玉兰香气蔓延开来,和明舒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如今也沾在他身上。
“好了。”明舒替他润泽好脸,又换了鸭蛋状的扁瓷盒。
盒子一打开,里头全是匀白的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