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才终于叹了一声。
这千载,并非是虚度光阴。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医道一途已然登峰造极,可是待到事后之时,才发现了先前诸多的缺省。
就比如那药,在喂给华青衣之前,他只知道那药会改变人的机理,但仍会保持原本的阴阳平衡。
却未曾料到,在改变机理之后,人竟是连基本的繁衍都不能。
而在这千载之中,在这不断追寻着让华青衣解脱的方法的道途中,他对于生机的真实,也认识的越来越清晰。
“你会记得昨日都做过些什么事情,也会记得前日曾见过些什么人,但是你很难记起一月前甚至一周前的此时此刻你在做些什么,或是在见着什么人。”
老头子再开口,谈吐中已然有了些唏嘘。
这里位置处在地下深处,加上封闭的不错,是以非常之安静。
安静到了,让人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内心。
“那些记不起的,便是你消逝的生机,而消逝的虽然更多,但总有些事情是你仍然能够记着的,就像是点燃的蜡烛上落下的烛泪,融进了你剩下的生机里。”
华青衣知道,老头子这是在对他解释起那些想法来了。
刚才他一时震惊,没能控制住脸上的神色,依着老头子敏锐的观察,自是不可能会错过。
“可是…我没有那些…烛泪吗?”
华青衣斟酌着用词,左右没能找到恰当的词汇,只能借用了老头子的比喻。
是的,如果按照老头子所说,那么他过去的千载里为什么没有半点记忆留存下来呢?
他记得老头子是他师父,记得曾在那个茅屋里长大,记得许多的从前。
可是却没有半点那错过的千年的记忆。
“因为…那些不是你的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