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下了榻,穿好鞋,又去衣架上拿外衫,路过铜镜时,瞥见了额头上的伤。
她脚步一顿,走到铜镜前,照着镜子一点一点试探的去摸伤口,是刺痛的疼,她忍着头晕直起身,回想起昨夜自己似乎摔了,撞到了头。
永嘉穿好衣服,打开寝殿的门,见外无人看守,心上一轻,她快步朝外走,想趁着沈邵不在,尽快离开。
穿过廊道,刚要踏出去,忽听见外头陌生的声音,她脚步猛地一顿。
“陛下,您刚登基,惠王在西疆招兵买马,图谋不轨,丞相又倚老卖老,在京处处与您作对,如今着实不是我们与突厥开战的好时机,不如与其议和,再将长公主嫁去和亲,一来以表诚意,二来打压惠王,如此才是陛下百年江山稳定的大计啊。”
另一人立即复议:“是啊陛下…若是开战,一旦战事不利,边疆乱,京城便会动荡,难保惠王和丞相不会有所行动……”
永嘉僵在廊道处,耳畔皆是大臣谏言的话,已至沈邵站到她身前,她才猛然回神。
她不知自己面色惨白,怔怔瞧过去,煞是可怜。
大臣走后,沈邵起身回内殿想看看永嘉是否醒了,却意外在廊道处撞上她站在这正发愣,他垂眸瞧着她的一张小脸,神色微深,忍不住抬手轻蹭了蹭她的脸颊:“醒了?”
永嘉回过神,她躲开沈邵的动作,退后一步:“我要回去。”
他似乎早已料到,听后没什么情绪,只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内殿走:“这几日都留在这,养伤。”
“我要回去。”她又道。
他不再开口了,将她带回内殿,按坐在矮榻上,吩咐了人煎药送过来。
“醒了多久了?”他问她。
永嘉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腕:“我都听见了。”
他闻言沉默片刻,最后只道:“听见也无妨。”
宫人将早备好的药烫了,奉了上来,沈邵抬手接过碗,命宫人退下,初拿时有些烫,他倒了倒手指,适应了,用勺子盛了汤药递到她唇边:“喝了就不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