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颔首,而后径自抬起了头,看向桌案后身着的男人。
一身明黄绣龙常服,与那日楼冰河在同安城扮的一样俊朗端正的脸,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和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度。
眼前这位大羲帝王似乎没看见她的无礼,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写着什么。
“来了?过来看看像不像?”
“……”
秦观月走到他跟前看了眼,那是一副刚画好的画,画上的人一袭白衣,长发曳地,一双狐狸似的凤眼微微眯起,坐在树下,慵懒地支着头。
画上的人她非常熟悉,甚至在过去的十年里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不错。”她说。
“是吗。”
宁昭笑了笑,放下笔道,“听他说能得你一句赞赏比登天还难,看来是真的。”
“他坏习惯太多,又总想别人去哄他,自是比不上陛下你的。”
宁昭听着她话里的熟稔,微眯了眯眼,“你可想知道朕为何没有追究你协助越闻天逃跑一事?”
“请陛下明示。”
“一半因为你师父,一半因为你的命还捏在我手上。”
宁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知道朕这皇位是怎么来的,那些虚情假意落井下石朕都经历过,朕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人是否忠于自己。”
“……”
“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朕见过不少,可像你这样聪明又孤傲的人,朕就该忌惮。所以既然朕要不了你的忠心,就只能捏着你的命,这也是唯一能让朕放心的法子,只要你不背叛朕,解药朕迟早会给你,可明白?”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