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昨日接到消息便茶饭不思,心中不满愤恨郁积,忍不住哭诉抱怨:“老爷也怕是被一口老痰蒙了心眼,请了这么一位祸害回府,老爷若是有父亲当年的半分火眼金睛,也不至于如此鸡飞狗跳,更不至于害得我菲儿……”
常妈妈嘴角微抽,忍不住腹诽:老爷若是有老学士半分火眼金睛,您也入不了室啊……
可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忙拿出帕子递了过去,安抚着:“夫人莫要再哭了,老爷一心只读圣贤书,被菡萏堂把持着这么多年,文姨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惯会装可怜扮母慈,老爷一门心思想着尽孝,这才被蒙骗了。”
王氏哭哭啼啼的又抹了会子眼泪,直到芙蕖进来说二小姐想和娘亲说话,这才收拾好情绪。
午膳时,顾明远推了宴席,特地回来看望受伤的二女儿,毕竟醒来后父女是一面也没见着。
顾芳菲见到爹爹来,眼圈微微泛着红,惹人怜的垂眸,语调温软的求情:“爹爹,我想大姐姐了,您把她放出来吧,大姐姐的性子顶顶好,断做不出毫无理由便伤害别人的事。”
顾明远眉间皱成川字,“昨日为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不仅不像表姐道歉还继续故意为之,菲儿啊,你表姐为了寻你落得好一身伤,现下又被初月一推,连榻都下不了了,你应该担心她才是。”
顾芳菲撑在锦被上的手一紧,满腔的委屈都化成了大石头堵在胸口,直接躺下翻了个身,“既然如此,爹爹便去菡萏堂代我看看表姐吧,毕竟我们一家子都欠她的不是?”
顾明远看着自己忽然转性似的女儿,“菲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芳菲索性将被子一蒙,半句话都不愿多说。
一直站在门外的王氏连忙进来当和事老,长叹道:“老爷莫怪,菲儿自受伤后心情一直不大明朗,加上府医说菲儿的手臂怕是一时半会儿养不好,更是……”
顾明远听完,见女儿不想理睬人的模样,只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出了藏玉阁去书房。
临近过年,各种宴席都要大筹,加之初冬时全国各地突降暴雪,百姓遭灾,尤其广陵最为严重。
年前注定要拨出去不少银两,国库难免空虚,陛下命他定要严防死守以免各地官员虚报灾情贪污赈灾银。
已经连连在户部看了几日的述职报告,还要询问地方官员,顾明远心力交瘁却不想假手于人,依旧兢兢业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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