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掀起帘栊,她立刻跳着进去了。
“祖母!言姨祖母!我回——”
欢声笑语已经夹在嗓子眼了,结果,硬生生被她咽下去了。
外厅里哪坐着什么言姨祖母?而是言闻一!
少年狭眸晦暗,墨狐皮氅衣内绣梵文,锦袍修身,姿容倨傲,正似笑非笑的看她,隐了不少的阴戾。
顾初月皱起黛眉,“你来干什么?”
老夫人笑骂道:“怎的越发没有规矩了?”
言闻一温笑:“无碍。”
态度端正谦卑,越发衬得她不懂规矩。
顾初月闻言不甘的福了福身子,暗戳戳的递了好几个刀眼后,这才坐到了少年的对面。
“闻一……表哥怎么来了?言姨祖母呢?”
言闻一微微颔首,“冬至天寒,祖母不便出门,我前几日得了盒龙井,记得老夫人喜欢喝,特来奉上。”
平日里不苟言笑戾气极重的少年,现在却是一派的恭敬。
顾初月暗骂“道貌岸然”,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丫鬟奉上刚从炭盆里捡出来的栗子,热气氤氲焦香四溢,隐约又闻到了几丝甘甜。
珍珠想帮小姐剥,却被顾初月抬手拒绝了。
她恶狠狠的剐了一眼对面和祖母交谈甚欢的少年,抬手就拿了几个栗子——
“嘶!”
栗子外面裹着黑色的碳灰,裂口处更是不断冒着热气,她一下子拿了几个,葱白的指尖立刻就红了。
几个黑乎乎的栗子滚落在顾初月素色的襦裙上,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印子,还有落的碳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