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绕过前院侧面,一人从侧地里喘吁吁的冒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骆思恭。骆思恭一惊,下意识放开了蘩卿的胳膊,转头见却是杨立明,眼睛一亮,问:“你回了苏州?那边怎么样?”
“没来得及细打听,张家那个留里克妾室能出来走动了。沈存知中了解元,严鹤龄回苏州了。杨承礼窝着不出来。施厚德的人都撤了,关卡上这些天顺的很,不少商户都赶着走货呢。”
“杨恒呢?”
“不知道了。”
骆思恭又简单问了两句,一转头却不见了蘩卿,心里咯噔一下,“去找李化龙!”匆匆吩咐一句,几步走开。
蘩卿被领着来到一处矮房外,她认出这是杨家原来堆放晾晒绸缎之地,地上年深日久而积的染料之色已经被火焚烧焦黑,看上去斑斑驳驳的甚是刺眼。“这里的房子没有烧坏。”
“是呢,我母亲说,这是老一辈盖了储染药的地方,一半在地下,根基深,结实的很。”谢嘉林一边解释,一边领着她往其中一间屋子走,“娘,阿蘩姐姐来了!我把阿蘩姐姐带来了。”
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烧尽了,谢之画闭目平躺躺在一堆灰烬上,面上覆着黑灰,看不出气色,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她的母亲二夫人樊氏和她的起居妈妈刘氏在旁边守着,两人都是烧的焦黑狼狈之相。二夫人双手十指脓伤,手背都是血泡。刘妈妈手臂上的衣服已经几乎烧光了,露出一片片成燎泡化脓血的皮肤。
二夫人焦急的抓着之画的手,“之画,之画我儿!”口中不停念念的叫着,眼中泪珠滚滚而落。刘氏手里捧着半个打碎的瓷碗,正一点一点的给她喂水。两人神态专注,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谢嘉林的呼唤。
“好了,喝下去一口了。”
“好好,再喂一点,快!”
“夫人别急。”刘氏说着,似乎余光才瞥到门口,眼睛一亮,倏地转过头,看着进来的蘩卿,惊喜的叫道:“二夫人,沈小姐来了!”
“二婶子。”
背对着门的樊氏在蘩卿的唤声里噌的一下转身站起,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一跨步上来,拽住她拖到之画面前,“好孩子,你快给你姐姐瞧瞧,她这是犯病了吧!药都在火里化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看,您别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