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司纠终于正眼看他,神色严肃地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学生只是按照常理推断,若是大灾之年,各行各业都应受到影响,不然大比所谓贴近真实行商的说法就真真是儿戏了。”麦高回道。
龚司纠深深滴看了他一眼“此事却不能单单凭你三言两语就做改变,我等会酌情商议的,你们且回吧。”
麦高见他如此不以为意,若不分说个明白,此事恐怕也是不了了之,于是便躬身道“学生等自然是相信师长们的决断的,只是担心有所误会,才来此分说一二。想来之前师长们为了更贴近行商的真实情境,既然可以限制我等选择的一些行业的定价,我等见此次大灾下的处置颇有异处,故此才来请师长指正。”
龚司纠见他不依不饶,微恼道“既你非要问个明白,我便好叫你知晓,如此正是商学堂考虑后的决定,尔等只需按照师长们的规定行事便是,休要再胡闹。”
“如此学生受教了,学生家里本就是小门小户,不懂那许多行商的大道理,原以为为商之道大同小异,想是学生孤陋寡闻了,原来这商会商行的生意都是定好价格的,并不受任何天灾人祸的影响,如此想来,大比要考教的不是我等的行商应变能力,考教的原来是算学,是学生想差了。”麦高故作恭谦之态道。
龚司纠被他挤兑地恨恨地说不出话来,怒视着麦高。
麦高视而不见又道“既如此,学生觉得其实商学堂也不必如此劳心劳力地针对各个行业限定价格,倒不如把名次定好,省得学生们白忙活一场。”
“竖子猖狂。”龚司纠再也忍不住,怒吼道。
“学生不敢,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学生心有疑惑,故此才来请师长指教,并无顶撞之意。既已明了师长们的心思,不论别人,学生我是必然要退出大比的。想来司纠也是听闻过学生所立赌约的,既然无法光明正大的赢得大比,反正也是要被退学,还不如自己堂堂正正地离开。想来商学堂要教导我们的无非就是弱肉强食,那也不必再学,学生已经领悟,而想必大部分平民学徒也会通过此次大比学到其中精髓,也省了师长们费心教导,龚司纠您说是也不是。”麦高讥讽道。
“既如此,学生就先行告辞,打扰龚司纠了。”言罢躬身一礼,之后也不再看那些乌合之众,转身离开了。
不出半日,麦高大闹司纠堂的事便在商学堂内传开了,用夕食的时候,不少人频频望向他,吴欠知道了来龙去脉倒是颇为担心,麦高安抚道“你无需替我担心,此番我也是以退为进试探商学堂内师长们的态度。若最终确实不做任何调整,那也就证明对于家族子弟的偏袒已到极致,如此倒不如离开商学堂,这两个月我已经所得颇丰,就算离开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且我如此离开倒是不会再连累于你,但只怕你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我到时鞭长莫及,你今后要自己小心。”
吴欠见他说得如此丧气,急的快要哭出来,麦高只得慢慢安抚,让他不要那么忧心。
吴欠恨恨地道“你若是离开,我定也是要离开的,此等不公的地方也学不出什么好来,离开了也痛快。”
“莫要说气话,局势未明,也不用过于悲观,且等明日看吧。”安抚好吴欠,麦高也不再多想,只等明日看商学堂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