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压抑着情绪,步伐僵硬地踏入无人的观察室,在雪白的病床床沿坐下来。
身旁胖胖的女护士关切地拍了拍他脑袋,好心嘱咐:“你可以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或者好朋友,随便聊聊天,分散注意力,观察时间一过就会好很多,明天一觉醒过来就一点都不难过了。”
陆雪生呆滞地点点头。
两个护士走出观察室,关上门。
陆雪生立即躺倒在床,闭起眼睛,身体缓缓蜷成一团,用尽全力抵挡那股可怕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被一点一点的抽离身体,留恋,不舍,让他悲痛欲绝地想要挽留,却只能无助地感觉着它一点一点的蒸发。
他咬紧下唇,拼命抑制着嚎啕的冲动,双手捏紧双臂,徒劳地想要抱紧不断钻出胸口的甜蜜与幸福,却什么都无法留住。
洗标记前,医生告诉他“注射之后,会有两小时的情绪极度低落期,最好让标记你的alpha陪在身边,给予必要的安抚”。
陆雪生这辈子什么低落感没经历过呢?
父母接连失踪他都硬挺了下来,可他真没想到,生理上的“极度低落”能痛苦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理智能压制的。
陆雪生竭尽全力压抑情绪,身体无法抑制地开始抽搐,然而仿佛半个世纪的折磨熬过去,其实才过了五分钟。
极度的痛苦让他缴械投降,抖着手掏出手机,不争气地想要向江惟亦求助。
一点亮屏幕就看见江惟亦已经来过五个未接电话,就在他要回拨过去的瞬间,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陆雪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抖着手急切地接通,迅速把听筒贴在耳边,想要听见江惟亦的嗓音。
“你在哪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嗓音里压着焦躁的火气,陆雪生却没了平时的傲气,他压抑着颤抖闭着眼,双手抱着手机贴在耳边,等待那头的人继续说下去。
“喂?怎么不说话?”江惟亦此刻正站在教室宿舍楼下,垂眸举着电话,蹙眉细听电话那头的动静。
奶茶上那句留言很奇怪,什么“谢谢你”,“最后一次”,听起来跟诀别似的,吓得江惟亦一边打电话,一边满学校的寻找邪恶假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