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基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允猜得没错,野军高层一定出了巨大的变动。而这一切,绝对和迟澍、杨屿脱不开关系。
“发生了……很大的事。”迟澍只是这么说,“好了,现在我没有必要再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两个,永远,永远,欠尹生一份人情。至于你,B级哨兵,87102B……”
李韩刚转身准备溜走,不得不停在原地,怎么,吓唬完宋捡又要吓唬自己了?
“长官,您叫我什么事?”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和我一起走,回到新的基地中去,继续你熟悉的生活,第二,和他们在一起,留在沙漠里,过居无定所的日子。”迟澍开出了条件,“我们正缺人手。”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最起码对李韩来说是的。“我……”沙漠里的一切确实不是他熟悉的,从小在城市里长大,钢铁才是他的家,“但是抱歉,长官,我选择和他们留在沙漠里。虽然居无定所,每过几个月就要换地方,还要躲避狂风暴和野兽,但是我想……我想为自己选择一次,过一次全新的生活。我想留在这里。”
迟澍只是笑笑,似乎已经猜到答案。“沙漠里很好吗?”
“不算很好,条件很艰苦,但是在这里每个人都自由。”李韩最后一次朝着迟澍敬军礼,“长官,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您也体验一次自由的感受。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还是未觉醒者,我们都有权利重新开始生活。我们和沙漠里的动物没有区别,只想好好活着。”
迟澍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太阳升起的方向,往前方指了指。
“看看这里吧。”他对着阳光撩了一把长发,第一缕跳上地平线的光,打在了他漂亮的脸上。
太阳升起来了,像是在地平线的表面冲了一下,冲破了张力,跳着往上。它不仅给黄沙带来了温度,驱赶夜晚的寒冷,同时带来的还有前所未有的光明。高处的沙丘最先被照顾到,镀了一层暖黄色的光,光线朝下洒落,逐渐照亮了沙丘下面较为深藏的部分。
几十具完整的、坚硬的鲸鱼骨架,如同浮出水面,几秒钟内展现出来,浮在光里。
它们就藏在这一片被称为埋骨地的地方,它们的存在验证了海洋的传说。在海水疯狂涌入两极的那一天,这些鲸鱼族群留在这里,搁浅,死亡,但死亡并没有终结它们的生命。
黄沙很快埋住了它们,将它们的身体放在沙面之下保存,又被风吹出来,天长日久,经历自然界的拷打。它们最终变成了以族群为单位的骨架,无声地告诉两个世纪之后的人,这里,曾是充满了海水。
宋捡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他仿佛看见了海洋,又蓝色的海水,白色的海浪,飞动的鸟,跳跃的鱼。风扑面而来,很潮湿,海水里藏着从未见过的生物,它们生生世世不离开海水,繁衍后代。
“哥。”宋捡拉住了周允,“原来沙漠深处……竟然是海。”
“我们终于到了。”周允抱住了他。沙丘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哨兵,站在了迟澍的身边。几千米之外,两个向导站在一起,一匹雪白的狼站在他们的腿边,一同注视着这个世界。
地球的自转还在减慢,或许有一天氧气会跑空,海水会倒灌回来,沙子会消失,地壳会解体。但是生命的痕迹永远会留下,真实的爱也会留在这里,永不消逝。
-------完结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