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绍礼羽扇一摇,“心事被人戳中,心里不服气?”
“服气如何?不服,又如何?”
“将军勿须烦忧,”卢绍礼笑一笑,避开他的锋芒,只小心规劝他。“若能借力,只需放手一搏,必能成事。切忌急于求成,毫无章法,心悸,则垂成。古人说,水沸者,力也,火之力者,阳中之阳也,锐不可挡。薪者,火之魄也……将军应多求薪、广存粮,……没有了薪,断了补给,还能锐不可当吗?……”
乖乖,此人谈吐不俗,我与他从未说话,他既能看到如此通透?真是不一般!
斐驰眯眸不动声色,鹰隼般锐利的眸光从他脸上扫过,“先生真了不得!您细致入微学识渊博,在此当个伙夫实在屈才!”
“少将军如此说,卢某也受得!”卢绍礼摇摇羽扇,不慌不忙,“治国如烹小鲜,不惊、不躁、清心,守静,将军可认同?”
“先生的话,实在有趣。”他的寒眸像冰刀般剜过他的脸庞,讥笑道:“我说呢,咱这怎会有您这样伙夫?果然,是心有所想哈,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鄙人四十有余,已到暮秋之年,余生还有何想?”
卢绍礼眸光平视,笑道:“将军学勾践卧薪尝胆,为了将来一飞冲天,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没等到那一刻,便以各种原因被诟病,所行之事无一成功?”
“先生在吓唬我?”斐驰冷笑。
“岂敢,”卢绍礼低头,“少将军什么没见过?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同是世家子弟,你各方面无疑都很杰出,却无人敢用,想过是何缘由?”
“……”
斐驰心口一滞,头皮阵阵发紧,这也是他百思不解的。斐驰脸色一沉,眸子发出黝黑光芒,“先生,什么意思?”
“请您相信,卢某无恶意,更无敌意,”卢绍礼,低声道:“少将军若想知道,去城西翠鎏居找白掌柜。此地此时不适合说话,……少将军,夜深了,卢某告退!”
“翠鎏斋?”
京师风雅之士爱去的翠鎏斋?斐驰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一扫,“等等,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去?”
“你,凭什么不去?”卢绍礼转身直面于他,“去与不去,您自己决定!除非,您甘心一辈子受人欺凌,这样被人压着,永无出头之日?”
斐驰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唇角上弯,讥笑道,“一个小小的掌柜,就能助我成大事?好狂的口气!他是天皇老子,还是皇室清贵,他能助我平步青云?”
卢绍礼昂首挺胸,静静迎着他的目光,“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