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赵子遇的声音,从恍惚间传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飞快地松开手,他有些别扭地别开脸去:“若是今日把要查的都问清楚,你是不是就不用再去刑部了。”
被他问的一愣,赵子遇揉了揉手腕,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尖锐地问道:“不去刑部,待在陆府,你又能保我性命无忧么?”
“或许。”
那还说个鬼鬼?这样不确定的说法,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你可以试试。”陆仲安顿了顿,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你若是老实本分,护你一世安稳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不行?这么多个“不”叠在一起,这不情不愿的,怎么听,怎么觉得勉强。
勉强至极。
懒得理他,赵子遇连下几个台阶,走到了李怀石身侧。
“里面那间便是了。”李怀石抬起手里的提灯,指了指地牢尽头。
昏黄的光,从最里间淡淡漫出来。不大的牢房里,摆满了抄满经文的纸张,密密麻麻,将整间牢房的地面都铺成了厚厚的地毯——经文做的地毯。
牢房的中央,一个人影伏在一张小案上,蓬头垢面,浑身几乎被经文纸张淹没,露出来的手掌,已经被墨渍染成漆黑的颜色,如同一段浸了炭油的黑影,蜿蜒至手臂。
而她痴狂地抄写着,像是进入某种走火入魔的状态。
“翠姑。”李怀石小声呼唤,连唤许多声,那个人影才稍微有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