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低不可闻,却还是能听出恼怒间的颤动。再配上他铁青的脸色,苍白的嘴唇,当真是悲愤的不行。
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再不知道他说的那天是哪天,赵子遇就可以不用在万年县廨混了。
只不过……始乱终弃,这……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贼别扭。好像莫名之间,她就成了抛弃良家少男的负心汉。
还有,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谁……谁跟你始乱终弃了。”赵子遇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他们二人都在避讳这件事,毕竟闹得很不愉快。今日之前,赵子遇更是心下信誓旦旦的想,再也不和他说话了。可如今被他这么一翻出来,赵子遇竟然觉得有些破功。
“趁我醉酒,主动投怀送抱的人,不是你?天还没亮,又翻脸不认人的,不是你?”陆仲安沉了语气。
“这……”
这还真是无语凝噎、百口莫辩,倒打一耙,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等她想出一个最合适的回应,陆仲安眼神一暗,若无其事道:“搬回来住,算是你对我的补偿。”
“我住哪里,有什么区别么?”赵子遇无语。
就算回去住,她也是住松香阁,离他的云水居十万八千里。而且,她也不想见他,也不会见他。更不会再有什么投怀送抱。
难不成,他还真以为她会和陆昭院里的小妾那样,一辈子期期艾艾地守在院子里,祈求他的垂怜吗?
她之前是有一丁点儿喜欢他,可那也只是一丁点儿而已。她可不会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一丁点儿,就做那些傻乎乎的蠢事。
“老爷子看不到你,总是夙夜担忧,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无法面对你父亲。你也知道老爷子的身体,若是因为忧虑过重犯病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背上不孝的罪名。”陆仲安淡声道。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倒是。她搬去万年县廨一事,确实没有向陆老爷子报备。这两个月间,也没有向老爷子请过一次安。
万一因为她的出走,惊动老爷子,又惊动赵崇,确实有些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