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为震怒,皇城戒严。
赵子遇因此未能再进皇城,调查一事也一拖再拖。
与此同时,先前冯平递上去的、关于督察造纸坊的折子,也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出头鸟罕见,可一旦有了,先前不敢开言的人,也都纷纷站了出来。正直之微风虽小,但汇聚一处时,亦可掀起排山倒海之风浪。
皇帝自然是大为不悦,当即便想杀鸡儆猴,以固储位。然而纠察追责之事,本就要经过御史台。如此想要罢免御史台的官员,并非易事。于是皇帝请来弘教院的文官商议,而东宫一派亦涌现不少谏官,拟了长文,要求以“纠察无据,滥用职权”一罪弹劾冯平。
然而,就在宣布对冯平处以降官罚禄的那一日。写着冯平罪状的纸张,竟然在朝堂之上突然破裂。而这张质量堪忧的书写纸——正是出自太子的造纸厂。
这下,无异于当场打脸。也彻底成为了令众臣情绪决堤的最后一粒沙尘。鸦雀无声的朝堂上,有老臣痛心疾首地站出来,要求与冯平同罪。先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众老臣,他们站出来,指着破裂的诉状书,力挺冯平。
最后迫于压力,加之摆在面前的事实,皇帝不得不撤回冯平身上的无名之罪,转而允许御史台监察造纸厂。
监察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太子被撤除造纸厂监工一职,而原本定于八月初的立储绶带一事,也因此未能如期举行。
九月。
绶带确认推迟,朝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得以缓一缓。御史台也从全力监察造纸厂,恢复到正常节奏。
这期间,赵子遇的调令,似乎也被耽搁,迟迟未下。又或许,是高远因为烟柳之事,对她有所忌惮,所以延缓了将她调去刑部的手续。
不过管他呢,只要没有调令,她也就能心安理得地待在万年县廨。
通过万年县廨,赵子遇调查了不少关于丞相府的女眷资料。遗憾的是,并没有一丝可能与香枝有关的痕迹。
而烟柳被刺一案,因为在场人数众多,御史台查不出头绪,被定为刺客随机作案,草草结了。自此,无人再提香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