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喧闹声还在继续,赵子遇却觉得这一瞬间像是静止了。她盯着那奇诡的弯弯笑眼,而那张脸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赵子遇隐约听到面具后面的呼吸声,鼻尖全是面具上散发出来的熟铜气味,以及浓郁的油漆味。鬼使神差般,赵子遇抬手就想要把面具掀开。然而那只傩鬼却像是被电到一般,不等她把手放到面具上,就猛地扭头跑开了。
“障碍物”一挪开,赵子遇便看到了墙边的烟柳。
赵子遇走到她跟前,见她正痴痴地望着手里的一枚玉镯,不免问道:“这是什么?”
“是香枝姐姐的东西。”烟柳心不在焉地回答,心思似乎全在镯子上。
“香枝?”赵子遇愕然:“你刚才见到香枝了?”
“不,是有人把这个给了我。”烟柳语气中透着难以压抑地兴奋:“我一下场,就有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他说会带我去见香枝姐姐。”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任什么官职?家住哪里?”
“不知道。”烟柳面对这一连串儿查户口似的问题,显然有些茫然无措:“他没有说。”
“他不说,你就不知道问吗?”赵子遇颇有些无奈。
“我……我太高兴了,他给我看镯子的时候,我就六神无主了,我好像魂都丢了,你懂那种感觉吗?自从香枝姐姐走了之后,那么多年,我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我光顾着开心,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魂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脑子问东问西呢?”
还能说什么呢,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赵子遇只好又问:“那你怎么能确定,这只镯子就是香枝的东西?”
“这个我当然能。”烟柳斩钉截铁地道:“我第一次见到香枝,她手腕上就戴着这只镯子。一直到她离开扬州,我从未见她摘下来过。这上面的每一点云纹、每一点形状都刻在我心上。我可以肯定,这枚镯子就是她手上戴的那枚,绝对不会错。”
从未摘下来过?赵子遇心下重复了两遍这句话,又把她手里的玉镯拿过来看了看。
思量片刻,赵子遇把玉镯还给她,问了一个不怎么相干的问题:“你第一次见到香枝时,她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