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用她纠结了,赵子遇连忙听话地退到李怀石身后。
就见李怀石又是赔笑又是道歉的,说了一大堆好话,又再三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急得唾沫星子都快崩到顾万景的脸上,这才终于要回了烟柳。
马车里。
“你怎么敢乱跑!”回县廨的路上,李怀石罕见的肃了脸色,心有余悸地拂袖问她:“你可知道,刚才要是被带走了是什么下场?”
烟柳没说话,她脸色苍白,呆愣地坐在马车里,赵子遇帮她给脖子上的伤口上药,她也一动不动,看上去应该是吓坏了。好半晌才眨眨那春水一般的眼睛,低头拧着袖摆。
包好伤口,赵子遇把药箱推回坐榻下面,一弯腰却看到有水滴掉在地上,转头顾她,就听见她小声喃喃:“怎么就找不到呢?”
是为了找人,才跑去别人的府前胡闹么?
赵子遇不免有些许好奇:“那位香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烟柳看她一眼,不知是提防还是在思索,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是个很好的人。”
“是你亲姐姐?”赵子遇又问。
“不是。”烟柳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绷带,徐徐道:“是比亲姐姐还要亲的人。我六岁那年就进了教坊,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六岁?”李怀石不敢置信地看她。
教坊女子要有一定的才学,其中不乏十来岁因家道中落而不得不坠落红尘的世家女子,但这么小就去的,也有却不常见,至少在京中是不常见的。毕竟把一个孩子拉扯大,再教其才艺是件辛苦又费钱的事情。
“那有什么稀奇的,我嗓子好又便宜,一张白面胡饼就换来了,教坊嬷嬷怎么不愿意?”烟柳摇摇头。
“那时候,我父亲帮别人盖牛棚被铁架砸死了,死前除了一筐芋头,什么都没留下。埋了父亲之后,芋头就只剩下两个了。母亲把那两个芋头煮熟,放到我两个哥哥的碗里,然后拉过我和两个姐姐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