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安还未开口说话,姚山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香兰。我和阿金……亲自去认的尸。”
“不错。”陆仲安颔首:“御史台审核香兰一案时,也进行了多次比对。除却致死因有疑点外,其余的并无问题。死者,应是香兰无误。”
此话一出,院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害。”都官令史摆摆手:“叫我看,昨天夜里什么迷药啊,是幻药还差不多。你瞧瞧你们一个两个,都神志不清了。所见所闻那都不能当真!都是错觉,不可信!”
说罢,他又继续指挥着旁边的人,给姚山套上枷锁,又拴上铁链。另一边,则是将阿金的尸体抬出,准备丢到外面专门的木板车上。
赵子遇见他们有要回衙门的意思,便趁着他们抬阿金的时候,凑过去简单查看了一遍。
“小小年纪,看什么看,真是不知道害怕。去去去,别在这碍事!”抬尸体的人有些不耐烦,掰开赵子遇扒拉裹尸布的手,就将她往后推。
推搡间,抬尸的板子倾斜,裹尸布被掀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阿金瞪大的眼睛,似乎正好在和赵子遇对视。就那样,赵子遇站在原地,和阿金默默相望。
这一眼后,再不会见了吧。
那些低低切切的忏悔,似乎还在耳边鲜活的跳动。说道的人,却不复存在了。
好像……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一语成谶,有时候,原来也不过一个雨夜的时间。
而此刻站在这里的她,又何尝不是在黄泉路上呢。
阳光照在背后,烘烤着赵子遇的衣衫,顺着衣衫纹理,洇入她寒凉的肌肤。
精心谋划的雨夜杀人,出乎意料的迷香,以香兰绣图掩面,香兰的声音,穿着姚山的衣服作案,蓄意嫁祸姚山……
这个凶手到底因何有这样大的能耐,又是为什么非要杀死阿金不可呢。恐怕此事,要和香兰之死紧密相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