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狱的清扫有专人负责,一路行去,比赵子遇想象的要干净整洁很多。特别是中间的过道,似乎刚被清扫完,地上泼的水还没有完全干去,散发着水汽和少许的霉味。
两侧的隔间规整地编着号,里面有犯人的隔间并不多。
一般像是抢劫纵火,小赌小闹,这种不涉及人命的案子,大约在判定后,就会分去坊间的狱所。若是再大些的官案,宗室大案,以及涉及连坐的案子,有时又会移交刑部和左右金吾卫。这样一分散,同时能被关进县狱的犯人,很少会超过百人。
温若若被安排在最东头的一处隔间,此时正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几人靠近,她也没有察觉。
出神的时候,听不得大的声音,被惊上一惊,半晌都不能回神,这一点赵子遇最为清楚。于是伸手制止了皂吏用铁棍敲击门栏的举动,用极轻的声音唤她:“若若姑娘。”
温若若这才同如梦初醒般,缓缓抬起头。
依旧是那张美艳动人的面庞,只是比起上次见她,那种精神状态明显差了很多。呆滞的瞳孔许久都未有焦距,嘴唇也因为没有擦口脂而显得苍白干燥。
过了好一会,她才从飘忽不定的状态中稳定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看陆仲安,又看看赵子遇:“是你们。你们……是官府的人。”
赵子遇点头。
温若若惨淡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那日是来套我的话。我的那些话,险些害了睿郎吧。我可真是个笨蛋。”
想到上一次听到笨蛋这两个字,还是温若若拿来形容高睿的,赵子遇心下不禁有些微凉。
语气不由得放缓:“还有些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你是怎么认识的娟儿,又是何时,以何物收买的娟儿?”
温若若又垂下眼睛,断断续续说:“通过睿郎认识的,私下里她来给我传消息,说是苏晚风不愿意退婚,所以我心生怨恨,用钱财收买了娟儿。”。
陆仲安嗤笑:“你连太傅府都没有去过,如何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杀苏晚风?”
大约是受不了这种嘲弄的语气,温若若喘了两口气,才大声道:“又不是所有法子都要自己想,这世间杀人于无形的法子有很多,这个法子,是我以前听客人说的。况且,庭院多是大同小异。仿制一个简易的犯罪过程而已,有何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