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为何救他?”
高远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反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救人也需要理由了?”
救人当然不需要理由,但是一个世家公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小吏,还是一个明确犯了宵禁的小吏,怎么可能不需要理由?
犯了宵禁便是触犯了律条,那个时候,应该还不能明确张守成是个善类。可是这种情况下,高远依旧义无反顾的救了,还是豁出性命的去救。若非十足的信任和深厚的情谊,如何能做到这般地步?
况且当时高远说的话也着实令人在意,什么必将其视若珍宝,不敢伤其一分一毫。这是毫不熟识的人能说出的话?陆仲安反正是不信。
看出陆仲安一脸的质疑,高远却也不想与他纠缠,只是又看向游廊:“一个多时辰了,也许你该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陆仲安别过头,眸色幽暗:“我可不是什么善心泛滥之人,区区奴仆罢了。”
“那我去看看。”高远站起身,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陆仲安道:“我以为我和他并不熟识,如今才知道,你同她,更不熟识。”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游廊走去。
陆仲安不知他此话何意,只是盯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十分不悦,手中的银盏也越捏越紧。
旁边的李怀石,再一次看看高远,又看看陆仲安,笑着问:“欸仲安,你那么想去,跟去看看便是了。”
陆仲安拂袖,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去了。”
李怀石被凶了,有点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嘀咕:“明明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当高远找到赵子遇的时候,她还在青砖地上蹦蹦跳跳,踢着石子。阳光时而淋在她的面上,时而又落在她的脚尖。
高远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里,心口微热,仿佛连呼吸都缓缓停滞了。目光随着那颗石子流转,眼前似有什么东西慢慢重叠在一起。令他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敢打扰她,只好默默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石子被踢到了远处,赵子遇一抬头,终于看到站在那里的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