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是为了外面的情郎。不过看顾芸这般干净又老实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会有情郎。
何况提及三公子时,顾芸脸上“唰”地一下就升起了淡淡的红晕。那藏不住的羞怯骗不了人。
顿了一下,赵子遇继续道:“饭食都备好了,出门探望自然就是这两日的事。可是……陆府院门森严,如若夫君不随行,女眷恐怕不能私自离府。”
想也知道,就陆昭那个婚后依旧为家妓公然写诗的德性,怎么可能顾及妻家颜面。更别提为了因赌入狱的小舅子,特地陪顾芸出门。不把顾芸骂的狗血淋头,就算大发慈悲了。
“不过呢,女眷也未必完全没有机会,还有一种特殊的出府渠道,那就是宴会。这种情况,夫君不必随行,却需要家奴随行。想借着参加宴会,出府去做旁的事,近乎不可能。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但你仍然坚持把饭做了,而且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更换,就匆匆过来找我。所以我猜,你是已经有了溜走的计划,并且这个计划……还需要我的参与。”
“你果然是个神仙!”顾芸眸子闪亮,钦佩地望向赵子遇:“你这样厉害,怎么会有人说你脑子不好使呢?”
赵子遇没接话,顾芸崇拜地看了她一会,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你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不,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很聪明,真心的!”
“瞎猜罢了。”赵子遇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道:“余下的,还需你说与我听。”
顾芸见赵子遇愿意听自己说,大有帮助自己的意思,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我那个弟弟,是个纯良可爱的好孩子,只不过是有些好赌。你知道的,男孩子玩心都大,这不怪他。可我父亲昨日竟小惩大诫,叫县衙把他抓去牢里了。听说……听说还打了他板子……”
说到这里,顾芸的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似乎那板子是打在了她自己身上,半晌都没喘过气。
良久,才又说:“那孩子,从小到大最怕疼了,连沐浴的水热了些,都会嗷嗷直叫的。那板子……那板子,他怎么受得住啊。吃食上,荀儿也是挑剔得很,牢饭清汤寡水的,他定是吃不得,若是又痛又饿,该如何是好……所以我就想送些外伤药和饭食过去……不然荀儿他,他怎么撑得过去……”
终于憋不住,顾芸的鼻尖一酸,背过身去,用满是鱼腥味的手捂住眼睛。
默默地看了她一会,赵子遇开口:“和我说说你的打算吧。出府不是小事,你说了,我才好帮你。”
顾芸抹掉眼角的水渍,稳了稳情绪,说:“去宴会时,随行的是我的贴身婢子,定然不会告发。只有马车夫,必须是叔平院里的家奴。若我中途溜走,车夫一定会发觉。所以我、我……想请你……”
“请我帮你支开车夫?”赵子遇问。
“不是。”顾芸难为情地看看她,半晌才艰难的吐出话来:
“我想请你……假扮我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