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闻言,笑道:“先生所言,确实是深谙天人之道。”
这时,只听得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蔡泽道:“昔年,老夫入太乙山,拜访北冥子,对道家天人之道便有所领略。”
“今日,得见太玄先生,老夫便知晓,为何分裂了近三百年的天人二宗可以重归于一了。”
“太玄先生之胸怀气象,令老夫叹服。”
“先生所著《道经》十二篇,老夫也已经拜读。”
“当今之世,似乎唯有荀子可与太玄先生一论高低了。”
吕不韦在旁道:“荀子学究天人,贯通古今,有儒家之根基,有法家之锐气,有墨家之爱心,有道家之超越。”
“然又不同于诸子,卓然自成一家,堪称当今天下学派之巅峰!”
“不过,荀子学问虽然厉害,但在楚国时,不过屈做一个小小县令,后来入了齐国,方才坐到了稷下学宫祭酒之位。”
“古往今来,治学巨子皆难见容于仕途。”
“孔子一生颠沛流离,孟子漂泊终生,老子西出函谷流沙,庄子隐迹山野。”
“他们都曾做过官,老子做过周室史官,孔子做过鲁国司寇,孟子做过稷下客卿,庄子做过漆园小吏。”
“无论大小,最终皆是辞官而去。”
“不知,太玄先生此入秦国,想要在仕途之上有何作为?”
叶千秋闻言,听着吕不韦这绵里藏针的文化,微微一笑,道:“仕途于我无关紧要。”
“我欲做之事,乃是利在千秋之大事。”
吕不韦一听,心中一动,利在千秋之大事,倒是好大的口气。
吕不韦不在此事上面详谈,只见他站起身来,从那边的架子上取过棋盘来,放在桌前,和叶千秋道:“饭时将至,太玄先生今日晌午便留在不韦府上用饭吧。”
“趁着还未开席,咱们不如手谈两局如何?”
叶千秋笑道:“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