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日已西落,却绝不影响远眺的视野,甚至比白日里的视野更宽更广,只有没有耀阳的阳光照射,亦没有焦热的温度。
这如同走在白日树荫下的天气,不焦不躁,平静且安逸。
然,身处在系销摩鱗寝殿之中的殇沫与柳韵锦,却感觉漫长且煎熬,事实上,她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起初,还能看一看房内的布局与陈设,触一触没见过用品的与植物,虽也带着略显沉重的心情,但绝不压抑。
如今,即使坐姿早已懒散的她们,都感到仿佛身处地狱一般,她们已经在这里太久了。
桌上的茶水,已然更换了一盏又一盏;侍女也已进出了一次又一次。
但,无论茶水更换过多少次,她们都丝毫没用喝下过一口,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茶盏;也无论侍女进出过多少次,她们也从未去询问过什么,哪怕多看一眼都没有过。
她们仿佛在等待一场极大的厄运到来一般,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也不动。
只是,两人都会在片刻之后,互看一眼,四目相对得一次比一次长;对立而坐在桌前的她们,也从随意摆放手臂,到两人逐渐十指相扣,握得紧了又紧,直到她们的手心中渗出着汗,都不愿有丝毫松弛。
她们想到了所有系销摩鱗能使出的阴谋,无论是在寝殿之内施放毒气,还是在茶水点心中放置毒药,亦是被锁在这个寝殿之中,能想到的她们都想到了。
所以,寝殿的门窗都是敞开着的,茶水糕点她们也绝不会去碰一下的,就连她们此刻坐得软垫,都是在她们再三确认没问题后,才盘坐下来的。
这一切好似都没有丝毫问题。
然,初入寝殿中,她们并不希望系销摩鱗能够马上过来与她们碰面,只因她们知道,只要系销摩鱗过来,就一定还会谈到婚嫁一事。
可现下,她们从不曾想到,如今系销摩鱗迟迟不来,却成为她们要面对的最大的一个问题。
——是啊,系销摩鱗不来,怎么能有结论呢?
——没有结论,这婚事到底是作罢了?还是要继续呢?
——倘若,那系销摩鱗一晚都不来,她们也要在这寝殿中等上足足一晚吗?
她们心中泛起的忧虑,一层层的在叠加,没有丝毫减退之意。
若,只需要出手便能解决问题,她们也绝不会这般难为。
殇沫已皱紧了眉宇,迟迟皱眉这种事,往往也只能在暮云烟的神情中出现,但今日却出现在了殇沫的容颜上。